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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回 雲雨夫如何,天人對幹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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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家在濱江小區不久前裝修的那套三居室,離知味樓不遠,不用十分鐘就走到了。濱江小區是當時蕪城最高檔的住宅小區,房子很大。柳家在三樓,除了客廳、餐廳之外,還有一間主臥、一間客房、一間書房。柳菲兒沒有將我扶到客房中,而是直接扶到臥室的大床上,幫我脫了鞋,柔聲道:“你好好躺著,我去倒杯水。”

剛才上樓的時候,我的腳步有點不穩,柳菲兒一直抱著我的胳膊,身體貼的很緊。不知道為什麽,我覺得今天她的身體特別溫軟,傳來的氣息也特別的有魅力。我本不想一直讓她扶著我,也不太好意思喝多了上她家休息,但她一挽住我,我就覺得腳下輕飄飄的,不由自主的就跟她走了。我這是喝多了嗎?怎麽和以前醉酒的感覺有點不一樣?

說來也怪,我一躺在床上,酒似乎突然醒了,感覺變的又清晰起來。這顯然是柳菲兒睡過的床鋪,枕頭上還留著她的體香。我深吸了一口氣,心跳沒來由的快了起來,身體也開始發熱,有一種莫名的興奮與沖動。

我的心中突生警覺,這欲望來的有些奇怪?我曾有過這種感覺,那是我的第一次,在菁蕪洞天中,與阿秀幻化的柳菲兒……難道,今天這酒中有龍首丹?這是怎麽回事?(事後知道,紫英親自用藥,比阿秀可高明多了。酒勁和藥力之間掌握地恰到好處。既不會讓人醉酒失去清醒,又能控制龍首丹的藥力讓人保留完全神智。如果我沒有在酒後服用黃芽丹的經驗,根本不會察覺。)

沒有時間讓我多想,柳菲兒已經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。她的臉紅紅的,鼻尖上還滲出了細汗,呼吸也是很不均勻。豐滿的胸脯很誘人的起伏著,美麗的大眼睛水汪汪的。難道,她喝的酒中也有……?

“石野,快把這杯水喝了,你呼來的氣好熱。”她托起我的後腦,將水杯遞到了我嘴邊。我覺得酒已經醒了,但確實很渴,接過杯子一飲而盡。“你真渴了,我再給你倒一杯。”她見我如此,又將空杯接了過去。

“不用了,我自己來。”我伸手阻止,拉住了她的手腕。她的身體如觸電般的顫了一下,杯子也沒拿穩落了下來。還好我的反應夠快,另一只手在空中接住,將杯子防在床頭櫃上。

“菲兒,你怎麽了?”

“不知道為什麽,心跳地好快……你抱抱我好嗎?我感覺有點慌。”

這樣的要求我怎能拒絕?我現在也疑惑了,那酒裏究竟有沒有問題?因為和上次不太一樣,我們倆神智都是清醒的,心情在很自然的萌動。管那麽多幹什麽?既然發乎於心,就自然好了,我們本來就是戀人。

我伸手攬住了她的腰,她立刻軟軟地倒在我的懷裏,微閉著眼睛不看我,而紅唇微微張開,仰對著我吐出熱息。我能讀懂她的肢體語言,我們親昵是她很少主動,這就是她想我吻她的信號。我腦中一熱,低頭就吻了下去。

這不是我們的第一次接吻,卻是感覺最消魂的一次。發燙的嘴唇吮吸著彼此的濕潤,舌尖糾纏在一起,酒息中的女兒香更加讓人陶醉。不知道為什麽。今天溫柔的她變地熱烈。熱吻中,我的手伸向她的衣擺,她穿的是一件無扣半袖杉。

我的手觸摸到她腰間嫩滑的肌膚,她發出呻吟,一只手抓住了我的手背,似乎是想把我的手拿開,然而卻用力按在了我的手背上。我的手向上,從纖細的曲線一直撫摩到豐滿的尖端,從她的胸罩下滑了進去,將那秀美的乳房滿滿的握在掌中,可愛的櫻桃已經微微發硬,迎接我五指的撩逗。

早在前年,我就曾觸過她的裸體!當時我是附在歹徒體內的陰神。後來的日子裏,在青冥幻境中,在指月妄境中,我都曾與她纏綿。我的第一個女人是阿秀,但當時我也認為是她。然而在現實中真正撫摸她的胴體,這還是第一次。這一刻,我已經等的太久太久了!

我有點粗魯的將她的外衫掀過頭頂,她半舉起雙臂好讓我脫去它。我的動作有點笨,乳罩的搭扣幾次也沒有解開,索性手指一撚,碎斷了,落下來,她的上身完全赤裸了。她羞呼一聲,側過臉,手臂卻勾住了我的脖子。我們倒在了大床的中央,我的體重完全釋放到她嬌嫩的身體上。又是一番窒息般的交吻,我的手摸索著向下,卻被什麽東西擋住了。我手指一撚,她下衣的帶扣也碎了……

菲兒美麗的眼迷離的看著我,似痛苦又似渴望的表情,臉上紅暈如潮,嘴中吹氣如蘭,我身心炙熱的快要融化……銷魂的聲音在靜靜的房間回響,起伏的快感傳到神經末端,享受著幸福與痛苦,一次又一次如登仙境。喉嚨很幹,用香舌不斷滋潤著,甚至在輕輕的撕咬。……最後一次高潮來臨時,我抱緊她的細腰,緊密忘魂的爆炸後,輕聲喊著彼此的名字,一起在歡愛的雲端裏漂浮。

再醒來時,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。我們的身體仍然緊貼在一起,她躺在我的臂彎裏,一條修長的玉腿也勾在我的身上。我一動,她也醒了,一雙眸子羞羞怯怯的看著我,一只手在的胸口軟綿綿的捶了一下,低首道:“你好瘋狂……”

……

我一度非常想問問紫英那天的酒究竟有沒有問題?可是第二天紫英已經走了,她隨凡夫子去了黃山煉丹峰。風君子那天也喝了我和柳菲兒酒壺中的酒,然而事後他什麽都沒說。過了幾天,我自己似乎想明白了,決定不再追究。無論那酒中有沒有龍首丹,發生的這一切不正是我和柳菲兒都想要的結果嗎?很久以後,紫英才主動跟我坦白那天的酒她確實做了手腳,但是她下的藥,只是讓人動情,未必可以亂性。之所以會發生那一切,完全是我們自己的選擇。

我和柳菲兒成了真正的戀人,在那個時代那種地方,我們的身份是不合適的,而未婚男女的這種行為在當時也是不合世風的。我們很小心的來往,獨處時的歡娛是彼此共有的秘密。在我出發去黃山的前一天夜裏,我和她又度過了激情纏綿的一夜。天快亮的時候,她偎在我的懷中說道:“石野,其實那天你們告訴我有一種靈藥可以治療早衰的時候。我就察覺到你心裏有事。你的神情並不是高興,而是擔憂。是不是我的情況已經很危險?你只是不願意告訴我。而那種靈藥,是不是十分難得,你並沒有把握找到?”

我伸出胳膊把她摟住,用手輕撫著她光滑如絲的後背,柔聲道:“不要擔心那麽多,我相信你一定會沒事的。我明天也要走了,幾天後就會回來,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。”

菲兒:“我只想對你說,一定要小心。如果找不到藥。放棄就放棄,總之你和紫英姐都不要有危險。就算沒有十年青春,我還是我。現在我已經能面對這一切了。”

聰明的她早就隱約察覺到這一切的真相。我選擇了不告訴她不讓她擔憂,她也選擇了不說出來不增添我的擔憂。那天她主動讓我抱她,我就擁有了她,也許正是她的一種表達方式,或者是在即將失去十年青春前的一種選擇。當我要出發的時候,她終於說出了這一切,告訴我不要太勉強去冒險。

……

“丹霞道友,令夫人和孩子哪裏去了,怎麽不在煉丹峰上?”

“成丹之時,恐此地兇險,我們夫婦雖然不怕,但那孩子體弱不能受驚擾。我夫人帶著孩子下山了,住在屯溪市的鬧市之中。”

這是在煉丹峰,我和丹霞生坐在那處絕壁凹陷平臺上的房屋院子裏說話。此時韓紫英煉丹已經過了一十三天,還有最後不到兩天的時間就要成丹了。凡夫子帶領軒轅派弟子在煉丹峰四周布下三層法陣,連一只猿猴飛鳥都不放過來,而我和丹霞生則守在丹房門外。

算算時間風君子也應該來到了黃山,他不是和我一起走的。風君子選擇了一種最能掩人耳目的方式,參加了一個黃山四日游的旅行團,現在應該就住在山上。這麽多天來一直風平浪靜,沒有什麽事情發生,至於山下,用不著我們操心。看著天邊的燦爛的晚霞,我嘆道:“丹霞道友,你們夫婦真會選隱居的地方,這裏簡直是人間仙境。如果九轉紫金丹煉成,你的兒子得救,這一切就更完美了。”

丹霞生:“但願這一爐成丹,能得兩枚以上,也不枉石真人和石夫人這一番心血。”

“夫人?你說韓紫英?她還沒嫁人呢?”

丹霞生笑了:“妖女惑亂終南,又挑起石真人與七葉相鬥,終南派掌門給正一門寫信,……此事已傳的沸沸揚揚,我見到了韓紫英,就知道她不是傳言中的那種人。如今,你還能再棄她嗎?她不是你的人也得是你的人,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。”

丹霞生的話和七心曾經給我寫的紙條意思是一樣的。我心裏完全明白,可不想再淡論這個話題,改口問道:“凡夫子掌門和韓紫英都說成丹之時最為兇險,為什麽到現在一直風平浪靜?”

丹霞生:“但願天意垂憐,一切順利就好。”

“對了,給我千年靈血的那個人有一個要求,丹霞道友有什麽意見嗎?”

丹霞生:“如果成丹三枚,給那位高人一枚?我毫無意見。石真人,讓我猜一猜,你那位朋友一定是個千年妖物吧?他把他的血給你,就是想交換一枚九轉紫金丹,好讓他移爐換鼎修為大成。……你不需要回答,結交妖物修行界比較忌諱,我也只是說說而已,以後不會再提。”

我搖了搖頭:“我那個朋友不是什麽妖物,是個人。至於他的來歷身份,我不能說,其實我也說不清楚。”

丹霞生:“不說就不說,我本就不該問的。來,喝茶。”

說話的時候,山間起風了,開始的時候風並不大,但是在山崖間掠過發出嗚嗚的聲音,就像有什麽東西在嘶叫。這風很怪,一旦開始就沒有停下來,也沒有減弱的跡象,一點一點的在增強。半夜的時候,滿山都傳來呼嘯的聲音。由於我們在的地方是山壁中的內陷之處,外面的風雖然大,屋裏感覺還不是十分明顯,只是聽著風聲越來越尖厲,丹霞生的皺頭緊鎖起來。

這一夜,我們都在廳堂中靜坐,隨時保持著警覺。天快亮的時候,已經能聽見外面的院門被風吹的亂響,然後就聽見啪的一聲,門栓斷了。丹霞生跳了起來,從身側拿起一件東西。這東西有三尺多長,是一根由粗到細的棒子,最粗的那一頭還有一個圓盤大小,南瓜狀的扁圓球體,看材料非金非玉,卻隱隱閃著銀光。這是他的師傳法器——藥王杵。

見他亮出法器,我也掏出青冥鏡,和丹霞生一起推門頂風走了出去,到了絕壁的平臺之上。走到絕壁邊緣,才知道外面的風有多大,如果是普通人根本站不穩。我走在丹霞生前面到了山崖前,就聽見丹霞生在後面喊了一句:“石真人小心。”

不用他喊我也感覺到了,我神識感應到空氣中就像有一把無形的刀從遠處卷在風裏飛了過來,懸崖上一棵碗口粗的松樹無聲的被切斷了,然後我胸前的衣服就開了個口子,露出了裏面完好的皮膚。我倒沒有避,因為我能感覺到這無形風刃雖然威力不小,但它破不了我的金龍鎖玉柱。

“風中有刃,從天卷來,山下的法陣無法擋住,就需要我們兩個來抵擋了。石真人暫且退後。”丹霞生沈聲說道。

聞言我退到了院門前,就聽見啪的一聲,已經被風吹開的門板上莫名其妙被風劈出一道口子來。這風確實怪異,而且就是沖著這所房子來的。丹霞生說他先出手,我也不和他爭,先看看他的修為如何再說。

丹霞生一伸藥王杵,將尖的一端向前,藥王杵的尖端發出一陣奇異的顫動。這顫動無聲,但卻有肉眼可見的波動在空氣中四散開來,隨著這波動的擴散,我也看見了一道又一道如裂隙般的空氣旋渦隨著風不斷向這裏湧來,這就是剛才打在我身上的那種力量,它像無形的刀口一樣。

藥王杵中發出的波動範圍恰恰擋住了丹霞生身後的這所房舍,這無形風刃飄到近前,與藥王杵的顫動波撞在一起,紛紛化為一股股小旋風散去。這丹霞生果然有兩下子,看他出手,雖然不比我高明多少,但至少不會在我之下。見他施法,我也不能閑著,一舉青冥鏡,白光在身前五丈之內散發出來,照出了無形風刃有形的影子。

丹霞生見我出手,也不再像剛才那樣大面積施法,而是收起了那一片波動。手中舞動著藥王杵,三尺長的藥王杵就像一根輕巧的銀針,銀針的尖端發出一道道沖擊波一般的力量,擊碎風中的無形之刃。我們兩個人第一次出手配合,卻很默契,我用青冥鏡照出來襲的危險,他用藥王杵一一化解,這樣要省力許多。

漸漸的,風中的氣刃越來越密集,也越來越強勁,丹霞生抵擋也越來越吃力了。我見狀一催青冥鏡,青冥鏡飛到了丹霞生的身前上方,一陣旋轉,發出的白光變得不均勻起來,形成一層層波動向外散發,也擊碎了不少稍弱的風刃,只留下少許最強勁的讓丹霞生阻擋。現在我成了主力,丹霞生可以稍微歇一歇。

我們就這樣在院們前輪流施法。到中午的時候,風越來越強,變成了如怪獸般厲笑的聲音。我們的腳步漸漸往後退,已經退進了院子,守在大廳門口,院門已經完全碎了,院墻也是千瘡百孔,但房舍在我們的法力保護下還是完好無損的。慶幸的是,這風刃密集到一定的程度,就不再增加,我和丹霞生輪流出手也能堅持地住。現在已經是煉丹的最後一天,只要挺過去就行。

我叫丹霞生站在我身後,防止一不小心被風刃所傷,因為我的金龍鎖玉柱不怕風刃。丹霞生在我身後說了一句:“這就是老天爺發火?也沒什麽大不了的!”

“恐怕沒這麽簡單,你看看天上。”

按時間,現在早已應該天色大亮,但是天上還是白茫茫的一片,雲層翻卷,越積越厚,就像在煉丹峰上又堆出了一座雲山。然後聽見隱隱的滾雷之聲,傾盆大雨從天而降。雨點像箭一樣密集,隨著風勢就被卷入到這絕壁的凹陷之中。雨點打在院墻上,如密密麻麻的子彈一般,居然還發出叮當的聲音。

這雨點不如風刃那麽兇險,卻要密集地多。它也許打穿不了強壁,但可以傷人身體,而我和丹霞生是不能退到屋子裏的。後面丹房中的韓紫英現在也不能受任何驚擾。還好有我的金龍鎖玉柱,護住了身後的丹霞生,很多雨點都打在了我身上。雖然傷不了我,但渾身也是一陣酸麻。沒辦法,只能咬牙硬抗。

與天鬥法不像與人鬥法,幾乎沒有任何技巧而言,全憑一身法力神通硬抗。煉丹峰絕壁上的這一處險地,就像風雨飄搖中的一葉輕舟,我和丹霞生盡量護著它不至於被風雨吞沒。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,也許已經到了下午。我心中暗暗叫苦:“風君子呢?這小子哪去了?他總不會是真到黃山來旅游了,把我放這不管了,怎麽還不出手?”

我剛剛想到風君子,就聽見天上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霹靂,密集的雲層就像被撕開了一道口子,一道金藍色的閃電直劈向我們的頭頂。我幾乎是條件反射式的一催青冥鏡,青冥鏡收起了白色光霧,射出一道耀眼的光柱,迎上天空的閃電。閃電劈在光柱上,打得青冥鏡一陣亂顫,空氣中散發出焦糊的味道。緊接著雲層一陣翻滾,又是一道閃電劈來。

我沖丹霞生喊了一句:“你擋風雨,我抗雲雷。”這時候我們不得不分別出手了。雲層不住翻滾,閃電一道接著一道,青冥鏡在空中顫動越來越大,而我的身體裏就像一道道電流亂竄,變地麻木疼痛起來。

眼見堅持不住,丹霞生大喝一聲,一甩頭,發簪落地變得披頭散發。他大踏步走到院門前,倒轉藥王杵,將那個圓球向上。藥王杵發出一片赤色霞光,這霞光像一圈圈光環,向外推了出去,擴散到十丈方圓,連遠處的雲層都照紅了。不僅擋住了風雨,連天上的閃電威力也減弱了很多。這時丹霞生終於盡全力施展出他的獨門法術——絕壁丹霞。

霞光燦爛,照射的整個石壁中的空谷都熠熠生輝,就像燃燒著光和熱。看來丹霞生心意堅決,不惜代價也要守護丹房,讓韓紫英安心煉制九轉紫金丹。天光漸暗,而山谷中的丹霞之光一直大盛。當天幕完全變暗之後,突然高空雲層劇烈的旋轉起來,旋轉中分出一道道裂口,有數不清的閃電如同一片光雨從天罩了下來,護住洞口的那一片丹霞一陣波動,感覺就像要碎裂,丹霞生又發出一聲大喝,咬破舌尖,吐出一口鮮血。

就在這緊要關頭,煉丹峰對面的蓮花峰上,傳來一陣龍魂咆哮之聲,一道明亮的黑影直撲煉丹峰而來。黑影怎麽會明亮?因為它穿過天空的時候,雲層避讓,閃電撕鳴,在這個背景下襯托的黑影相當醒目,甚至給人一種明亮的錯覺。黑影瞬間已經到近前,那是一條張牙舞爪的黑龍形狀。

丹霞生絕望地驚叫一聲:“石真人快退,退到丹房門口,不要管我了,一定要死守丹房。如果我倒下,你一定要挺住。”

我也大喝一聲:“丹霞生,你退回來,那是朋友,來幫忙的!”

我們兩個人看見天外飛龍,感覺是不一樣的,丹霞生是一片絕望,而我心中則是一陣狂喜。我認出了這黑龍,正黑如意中兩條黑龍之一。由於沒有大小比較,我不知道是大老黑還是小二黑?風君子終於出手了。

丹霞生收起丹霞法術,氣喘籲籲的退到我的身邊坐下。他的肩頭額角還有大腿上都有幾道血口子,那是鉆進來的風刃劃傷的。龍魂出現,既不靠近,也不走遠,就在平臺外的洞口前盤旋,還發出一陣陣無聲的嘶叫,震的人心神欲裂。龍魂時而有形時而無形,就像一片黑霧般擋在了洞口,雨箭和風刃都被攔在了外面。

龍魂擋住了風雨,天空的霹靂聲更加密集,一道道閃電交織著射了過來,將洞口的黑霧撕開一個個口子,仍有不少劈到了我們眼前。我上前一步,舉起青冥鏡。青冥鏡的鏡面陡然旋轉向外發散,就像擴大了一圈,變成了幾間房子大小,將我與丹霞生以及身後的房舍都罩在下面。閃電劈在光圈中,一一被反射回去。此時雖然辛苦,但也比剛才輕松了很多。

但我這樣一來,等於天上劈下來的閃電和我青冥鏡反射回去的閃電,都打向了龍魂黑霧。我覺得黑霧湧動中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嘶鳴。不知又過了多久,丹霞生又站了起來,到我的身側,對我說:“石真人,你休息一會,換我來。”

我收起青冥鏡圓光,丹霞生一舉藥王杵,絕壁中的霞光再度燦爛。這霞光一起,龍魂咆哮一聲,突然收起黑霧,飛回到蓮花峰上。風君子這是怎麽了?怎麽在這個時候收回了龍魂?難道龍魂也頂不住了?

丹霞生此時驚呼一聲:“不好,我的霞光和黑龍的法力相克,不能同時施法!”

原來如此,難怪風君子把龍魂收回去了。我趕緊舉著青冥鏡上前幫忙,所有的壓力又回到我們兩個的身上。這時就聽見蓮花峰頂的蓮花石陣中,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,一道黑氣直沖雲宵,又盤旋而下。我這才知道剛才出來的是小二黑,現在大老黑終於出現了,因為這條龍魂的身影整整大了一圈。

大老黑並沒有靠近這片洞口,而是在煉丹峰頂上快速的轉起圈來。它越轉越快,漸漸的連身形都看不清了,留下一道道黑色的霧影。這霧影越來越密,變成一片黑色的雲盤。這雲盤展開,籠罩在煉丹峰頂上,如一頂華蓋。看見這華蓋雲罩山的情景,我突然回憶起風君子在昭亭山背誦“化形篇”的那天夜裏,昭亭山頂也有雲如華蓋。只不過當時的華蓋雲是白色的,不像大老黑搞出來的這種黑漆漆、烏突突的難看。

這華蓋雲展開,煉丹峰上空滿天黑氣與金光亂閃,天上的霹靂幾乎全被擋住了,半空中的雨箭也幾乎消失了,風刃減弱了不少。我和丹霞生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,對付這微弱的風刃也有點吃力,但勉強還能堅持。

風刃越來越弱,我和丹霞生也覺得越來越虛弱。就在快支持不住的時候,風刃突然停住了,天上的黑雲華蓋裂開了一道口子,一線金紅的霞光照射下來。緊接著黑雲散去,露出了滿天的雲霞,太陽已經在地平線上升起。眼前是一片黃山日出的美景,哪還有一天兩夜來那兇險無比的痕跡?

一切就這麽過去了?確實一切都風平浪靜了!看見霞光升起,丹霞生收中的藥王杵落地,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在墻根下大口的喘氣。他受傷了,而且消耗比我大的多,我畢竟占了金龍鎖玉柱的便宜,風刃和雨箭都不能直接傷身。

只聽丹霞生喘了一會兒,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:“龍魂,黑龍魂,什麽人能夠操縱?難道是傳說中的黑如意嗎?如此神通法力,石真人,你是不是請守正前輩來了?”

我也坐在地上喘著氣答道:“那人不是守正,他是我的朋友,就是給我千年靈血的那個人。你不要問了。”

丹霞生:“真是多謝他了。總算過去了,不知道九轉紫金丹煉成沒有,時辰也到了。”

這時我們聽見後堂傳來腳步聲,紫英推門走了出來:“石野,丹霞,你們好像都受傷了。我這次來,特意帶了兩枚黃芽丹,你們快服下吧,一人一枚。”

我們兩個本已接近虛脫,一見韓紫英,像彈簧一樣跳了起來,搶步上前問道:“九轉紫金丹呢?煉成沒有?”

我們在門外歷經辛苦,韓紫英煉藥顯然也不輕松。在丹房中一待就是半個月,她的神色也是相當疲憊憔悴,明媚的眼睛中有了血絲,嘴唇也變成了白色。她輕輕點了點頭:“煉成了。”

“幾枚?”我們齊聲問道。

韓紫英憔悴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:“三枚。”

三枚九轉紫金丹,有奪天地造化之功的九轉紫金丹。丹成之時,天雲變色,風雷激蕩,這黃山之上有一番驚天動地的天人激鬥。然而這一切,都是為了挽救兩個普通人的性命與青春。

……

在黃山開往蕪城的火車上,紫英疲倦異常,終於挺不住睡著了。她實在是太累了,煉制這九轉紫金丹的時候,她承受的壓力也實在是太大了。我雖然也很累,但是卻很興奮,因為一切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。我、丹霞夫婦、風君子都得到了九轉紫金丹,而最辛苦卻無所求的是韓紫英。

第十卷 在田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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